藏獒!
沈轻纾心里生出一抹恐惧。
可她知道,越是这种事情,越是不能慌。
“沈老夫人以为我会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过来吗?”
闻言,沈老夫人皱眉,“你什么意思?”
沈轻纾冷冷勾了下唇。
“这几天沈彦赢给我打的每一个电话我都录音了,我来沈家之前路过警局,我去报案,并把录音交给出去了,今天我若是在沈家出事,沈彦赢就是第一嫌疑犯,而你们,在场每一个人,谁都脱不了干系!”
话落,在场的每一个沈家人都傻眼了!
沈轻纾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!
林云梅气恼道:“小贱人!不愧是大学就能蛊惑傅斯言为她打官司的狐狸精!她这哪是来求人的?分明是来给我们沈家下套的!”
其他沈家人也气得不轻,指着沈轻纾的鼻子一通咒骂:
“沈家养了你这么头白眼狼真是家门不幸!沈轻纾,你不把我们沈家害得家破人亡你是不罢休吗?!”
“当年就不该把她送给老爷子养,就该把她丢到大山里,让她自生自灭!”
“阿赢可是你亲弟!你居然连他都算计!沈轻纾,你这么恶毒,你会不得好死的!”
沈轻纾听着这些话,全当噪音了。
她站在那里,孤身一人,米白色的羽绒服沾染了血迹,是狼狈的,但她背脊依旧挺得直直。
血糊了视线,她抬手抹去,沾了一手的血。
她扫了眼,将沾满血的手心向着他们。
苍白毫无血色的唇微微一勾,“这个程度验伤的话,应该也足以构成故意伤害罪了。”
“你!”沈老夫人气得苍老的脸都扭曲了,“你还真是心机算尽!”
“和一帮没有人性的畜生斗,要是不用点心机,我还能活到今天吗?”沈轻纾冰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,最后,又落回沈老夫人脸上。
“沈老夫人,沈彦赢是你们沈家唯一的独苗了,你好好考虑清楚,真要为了一个所谓的孽女,搭上你们沈家这宝贝独苗的前途吗?”
话落,沈老夫人恨恨地瞪着沈轻纾。
沈轻纾与她对视着,比起沈老夫人憎恨凶狠的目光,她则是表现得尤其淡定冷漠。
似乎,今天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和掌控之内。
沈彦赢从台阶上走下来,来到沈轻纾面前。
“你说录音我就信你啊?”沈彦赢冷嗤一声,“沈轻纾,你少跟我玩心理,我告诉你!就算你真的录音报案了我也不怕!这里没有一个人可以帮你作证!”
沈彦赢狠戾的双眼阴沉沉地盯着她,“只要你死了,就是死无对证!”
“是吗?”沈轻纾笑了声,“沈彦赢,你忘了之前你故意撞我的那件事了吗?”
沈彦赢眉心一皱。
成功看到他这个表情,沈轻纾知道,他怕了。
“法制社会,恶是会被标记的,法律面前,你算是惯犯了。”
她抬手,将满手的血擦在他干净的西装外套上,“人模狗样的,但干的都是畜生不如的事情。”
“沈彦赢,做人要多行善事,作恶多端的人,走夜路很容易遇到鬼的。”
话落,她冷冷扫了眼台阶上的沈老夫人,转身往外走去。
“沈轻纾!我杀了你!”
沈彦赢咬牙怒吼,抓起一旁的盆栽冲上去,举高就要朝她的脑袋狠狠砸下去——
“阿赢!!!”
沈老夫人惊呼一声,瞪大眼急吼道:“快!你们还傻站着干嘛,快去拦住他啊——”
院子里的下人急忙上前一把将沈彦赢拉住。
盆栽摔落在地,‘砰’的一声,满地狼藉。
沈轻纾顿步回头,扫了眼地上的盆栽,撩起眼帘,厌恶地看着满眼猩红凶狠的沈彦赢。
她笑,讽刺厌恶,“你真的很像沈明雄。”
沈彦赢一怔。
“沈彦赢,三天后,你来签捐赠同意书,或者,我带着验伤报告和录音以谋杀未遂起诉你!”
“你他妈放屁!”沈彦赢被下人拽着,只能冲着沈轻纾暴躁怒吼:“你以为你这点把戏就能威胁到我!我告诉你!就算你去告我又怎么样!我怕你不成!这点伤加上那破录音,你以为我们沈家还摆不平了!”
“是,这点证据要想定你罪是很难,但沈氏总裁涉嫌杀人未遂这样的新闻一旦爆出来,你说,就以沈氏如今的经营状况,遭得住吗?”
沈彦赢怔住!
沈老夫人和其他沈家人被气得不轻,对着沈轻纾骂骂咧咧的,却没有一个能在这时候站出来压沈轻纾一头。
沈轻纾觉得他们此刻看起来像极了小丑。
那一幅幅嘴脸真是难看至极!
沈轻纾收回目光,转身径直往外走去。
偌大的沈家,大门大开着。
她来的时候,孤助无援,恶人得意;
她走的时候,孤勇自信,无人敢拦!
…
白色宝马在道路上缓慢行驶着。
直到开离沈家三公里外,沈轻纾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,身体后知后觉的发起抖来。
其实,她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般镇静自信……
额头的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,沈轻纾觉得头晕得厉害。
她得去医院。
她不能在这里睡过去!
前方十字路口,红绿灯在她视野里渐渐模糊起来。
沈轻纾摇了摇头,想让自己更清醒点,可头越来越重。
包里的手机在疯狂震动。
她缓缓踩下刹车。
白色宝马车停在了路口,红灯亮起。
沈轻纾强撑着意识从包里拿出手机,想看是谁打来的,可眼前一片模糊。
她太困了……
手指划开接听键的那一瞬,手机从她手中滑落——
沈轻纾趴在方向盘上失去了意识。
落在脚垫上的手机,通话页面显示着‘傅斯言’。
“沈轻纾,你在哪?”
“沈轻纾?说话!沈轻纾?”
傅斯言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急切,在封闭安静的车内显得格外清晰。
回应他的却只有后方车辆催促的刺儿喇叭声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