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求很高吗?”杨鸣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。
“看你自己把握。”姚娜璐的声音放轻了些,“只要在鉴赏方面有点见地就行,不用太专业。”
挂了电话,杨鸣注视着窗外的景色若有所思。
第二天一早,他就让朗安开车去了省城。
赵华玲早就知道这个物流中心的计划。
这段时间,她和杨鸣一直保持着电话联系。
对杨鸣来说,邀请她入股与其说是为了借助她的影响力,不如说是一种投桃报李。
她帮了太多忙,该有一些实在的回报。
但对赵华玲而言,这个项目能赚多少钱并不重要。
以她的身份和人脉,如果真想赚钱,不缺更简单直接的路子。
不过她还是答应了下来,主要是看重杨鸣的诚意。
巴赫咖啡馆的木质吊灯投下暖黄色的光晕。
杨鸣将一个烫金丝边的礼品盒轻放在赵华玲面前,盒子的包装精致却不张扬:“看到这条丝巾,就觉得很适合你。”
赵华玲修长的手指拨开包装,一条淡紫色的丝巾在灯光下流淌出柔和的光泽。
暗纹在光影中若隐若现,很好地呼应着她的气质。
她嘴角挑起一抹笑意:“倒是没看出来,你还挺会讨女人欢心。”
杨鸣在她对面坐下,咖啡的香气在两人之间氤氲:“最近怎么样?”
“还能怎么样。”赵华玲轻轻抚过丝巾的边缘,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,“每天面对的都是那些人,那些事。工作之外的生活,不过是一杯咖啡的时间。倒是你,日子过得风生水起。”
“风生水起?”杨鸣眼神闪过一丝无奈。
这段时间为了拿地的事,他几乎没有瞒着赵华玲。
两人都太了解对方的立场和背景,在这个位置上,反而不需要那些虚与委蛇。
赵华玲看着他的表情,轻笑一声:“你看看你,白天是地产公司老板,晚上是道上的大哥。一手握着商业账本,一手指挥着一群卖命的兄弟。这日子,不比我精彩?”
“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。”杨鸣端起咖啡,苦涩的液体在舌尖化开,“在我这个位置,有时候不用点下三烂的手段,谁会把你放在眼里?”
“你说错了。”赵华玲的声音突然认真起来,“这不是下三滥,这是商业运作。”
她停顿了一下,笑着说,“你看看那些上市公司的老总,哪个不是用类似的手段起家?可他们从不觉得自己不光彩,反而给自己贴上各种高大上的标签。”
“比如你说的‘商业运作’?”杨鸣扯了扯嘴角。
“其实这个世道,就是一场人人都在参与的表演。”赵华玲的目光重新落回杨鸣脸上,“只不过有些人演得更像罢了。”
她抬起头,目光中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:“你知道这个社会上最难的是什么吗?”
杨鸣没有急着回答,而是专注地看着她。
“最难的,是让人知道你有本事,又不让人忌惮你的本事。”她的手指在咖啡杯沿轻轻划过,“就像太阳和月亮,都是天上的光,可人们从不会觉得月光刺眼。”
杨鸣若有所思:“所以你想做月亮?”
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。”赵华玲浅笑,“我父亲常说,站得太高,风就大。我们这些人,与其追求一时的锋芒,不如经营一世的静好。”
“可你明明可以有更大的作为。”杨鸣的声音很轻,“以你的背景和能力……”
“正因为明白自己能做什么,才更要想清楚该做什么。”赵华玲打断他,眼神投向远方,“你看那些跌倒的人,哪个不是因为走得太快?有时候,重要的不是谁走得远,而是谁能走得稳。”
她停顿片刻,又道:“你是个聪明人,但有时候太着急了。做事要快,但心要慢。就像练字,笔要快,心要定。”
杨鸣默默品味着这番话。
“不过话说回来,以你现在的年纪其实已经做得很好了。”赵华玲的声音柔和下来,“就像那块地的事,你没有直接去找董事长,而是一步步铺路。这说明你懂得耐心的价值。”
“这还真是我头一次听到别人这么夸我。”杨鸣嘴角带着一丝自嘲的笑意,“果然有文化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,能把人说得这么高雅。”
赵华玲的手指轻轻拂过咖啡杯沿,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:“哦?那如果换作你,你会怎么夸我?”
“让我想想。”杨鸣做出一副绞尽脑汁的模样,“闭月羞花?沉鱼落雁?还是秀外慧中?”
这番话惹得赵华玲轻笑出声:“这些词跟我可搭不上边。”
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难得的轻松,仿佛在这一刻卸下了平日里的所有伪装。
“你看吧。”杨鸣摊开双手,“我就这点文化储备。”
笑声渐歇,空气中的气氛重新沉淀。
赵华玲从手包里取出一串钥匙:“这套房子,我平时也住不上几天。这段时间你就住去那。”
她的声音转向实事:“这两天我会介绍一位书画大师给你认识,你跟着他好好学。”
杨鸣接过钥匙:“那我就不说谢了。”
他把钥匙收进西装内袋,动作利落而自然。
“可以不说谢。”赵华玲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衣袖,目光中带着几分揶揄,“不过怎么着也该请我吃顿饭吧,杨总?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杨鸣笑着,也随之起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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