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半个月,京都城便充斥着裴家和裘成势力方的争斗。
江凝晚悄无声息地没了动静。
也无人在意她。
等了数十日,终于,罗叔叔来信。
信中只有两个字:来拿。
江凝晚唇角微扬,当天夜里便秘密调兵,率军赶往了苍陇边境。
路线和掩护都早已安排好,江凝晚这一路格外顺利。
抵达苍陇后,江凝晚再一次见到了罗叔叔。
“罗叔叔!”
罗仲谨摘下面具,脸上带着笑意,“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还有这占卜算命的本事了?你给我的画像还真是皇子。”
闻言,江凝晚难掩激动,“那你们还顺利吗?”
罗仲谨给她倒上一杯茶,“顺利,已经快攻下都城了。”
“话说回来,这次兵器交易很顺利,一共五万两,兵器买了十四箱,交易的人我都扣下了,口供也尽数审出来了,你随时拿回去立功。”
江凝晚接过那一叠口供,欣喜不已,“太好了!谢谢罗叔叔!”
“五万两我回头补给你。”
有了这些铁证,裘成逃不掉了!
罗仲谨淡淡一笑,“跟你罗叔客气什么,五万两我还能要你的?”
“等我打下都城,扶幼主登基,罗叔叔养你!”
“你要是不想在大宁国待了,随时来找我。”
江凝晚喜上眉梢,“那我就等罗叔叔的好消息了。”
“待我回京之后的事顺利,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。”
罗仲谨拍了拍她的肩膀,“行,照顾好自己,回去吧。”
“你办的这个案子,不宜耽搁,迟则生变。”
当晚,江凝晚便提了人和证据,出发赶回京都城。
……
武伯侯府。
裘成带着聘礼站在院中,负手而立,目光贪婪地扫过裴寻枝。
“你们裴家拖也无用,若今日不收下聘礼,那就是不愿与我成亲,武伯侯可就是欺君之罪!”
“收下聘礼,婚期便定在七日后。”
与裴家耗了这么久,他已经不想纠缠下去了,特地筹钱准备了聘礼,逼裴家答应。
只要定了婚期,他就能名正言顺把裴寻枝带走,毕竟他在北地还有公务,带裴寻枝回北地成亲,理所应当。
武伯侯面色凝重,他已经尽力拖了,眼下怕是拖不下去了。
裴寻枝心中憋屈不敢言,若真避免不了嫁给裘成,她就一死。
不委屈自己,也不连累家人。
与此同时,江凝晚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回京了。
武伯侯府早有眼线盯着,当即赶回府中报信。
护卫在裴寻枝耳边低语几句,裴寻枝眼眸一亮,当即挺直了腰杆。
“臭不要脸的,你这年纪都能当我爹了,还想娶我。”
“谁稀罕你这点聘礼,赶紧带着你的脏东西滚出我武伯侯府!”
裴寻枝突然跋扈的态度,令裘成一惊。
她吃错药了?
这么多天不敢言语,突然敢骂他了?
“好啊,看来你们武伯侯府是活得不耐烦了。”
“我这就把你方才的话,原样转告给圣上!”
“走!”
裘成怒气冲冲,转头离开。
当真入宫告状去。
却在皇宫大门前,与江凝晚撞个正着。
“裘副统领,真巧啊。”
江凝晚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。
裘成冷冷地瞪了她一眼。
“别高兴得太早,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。”
等裴寻枝落到他手里,还怕拿捏不了江凝晚?
江凝晚背着手慢悠悠地进宫,“鹿死谁手不一定,但你的亲信要死在我手里了。”
裘成冷哼一声,根本没把她的话当回事。
直到……
御书房内。
江凝晚厉声道:“北地副统领裘成,盗铁矿私铸兵器,并贩卖给乾国军队,被我抓个正着。其亲信陈海已尽数招供,证词在此!”
“连带着十四箱兵器,交易凭证,运送兵器的人,已经尽数在官府。”
那一瞬,裘成心一沉,腿一软。
难以置信地看着江凝晚。
她怎么会知道这些?
当厚厚一叠证据呈到皇上面前,皇上脸色逐渐变得铁青。
震怒拍桌。
“裘成!你好大的胆子!”
皇上偏袒武将,那是需要他们去打天下,扩大大宁国的疆土,可裘成干的是危害大宁国的事情,这是皇上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。
裘成慌张跪倒在地,想要辩解。
可江凝晚掌握的证据,让他无法解释。
偏偏这还不算完。
江凝晚再次呈递一物,掷地有声道:“不止如此,裘成伪造通敌书信,收买凌家长子的外室,陷害凌家通敌。”
“凌家长子外室的认罪书在此,写得明明白白,请皇上过目。”
“凌家是冤枉的!”
时隔多年,她终于能理直气壮在皇上面前说出这句话。
那一瞬激动得心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。
可此时她仍无法安心。
此话一出,皇上闻之色变,手心微紧。
海公公都被惊住,又担忧又为江凝晚而感动。
皇上看完认罪书,沉默片刻后,缓缓开口:“重审凌家通敌一案,着三司会审,两案并审,彻查到底!”
江凝晚悬着的心安定了几分。
只要重审,便有翻案的机会。
前世未能等到的事情,如今终于做了。
裘成已经瘫软在地,浑身冷汗。
被侍卫迅速拖走,关押天牢。
而这一消息也迅速传开,满朝震惊。
有人欢喜有人愁。
陆家。
陆清珩得知此消息,险些晕厥过去。
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,“凌家若翻案,江凝晚身上将没有丝毫污点,她的前途,还能阻拦得了吗……”
陆凌松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,也难以接受这个事实。
“当务之急是解决裘成这个麻烦,江凝晚先放一放吧。”
若裘成攀咬出来陆家,那才是真的完了。
陆清珩红了眼眶,指甲狠狠掐入手心。
她此生,与江凝晚不死不休!
……
楚王府。
秦霜迟得知重审凌家一案,并不惊讶。
眼底闪过一抹失落之色。
“她终于还是做了这件事。”
萧澜满心佩服,“夫人不声不响的,竟然干了这么件大事。”
“裘成私贩兵器,这可是重罪,夫人可又立了一大功!”
秦霜迟眼底似有霜雪消融,“这就是她原本的模样。”
所幸,他没有像秦北荒那样,成为她的拖累。
只是遗憾,此生终归是有缘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