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喵~~~”
胖橘跳进柴房，抬起爪子，呼在靠在柴堆上打瞌睡的姜缈的脑门上。
“都要被人卖了，还搁这儿睡呢！”
姜缈懒洋洋地睁开左眼，带着浓浓的鼻音道：“告诉他们少卖点儿钱，多了我数不过来。”
胖橘：“……”你个棒槌！
跳到姜缈脸上，把她踩清醒，叭叭将在书房外听到的事儿说了。
姜缈砸了砸嘴，“那娘们儿不是好银呐！”
胖橘一秒兴奋，“你打算反击了？”
姜缈诧异道：“反击什么？我堂堂姜大仙，岂能对凡人动手？要动也是动心。”
胖橘撇嘴，说得像你没动手一样，人这会儿还痛着呢。
被姜大人鞭挞，是一点伤都看不到的，但那伤痛却一辈子都如同附骨之蛆，如影随形的。
阴险。
罢了，就这样吧，若是真弄狠了，是要被天道惩罚的。
“你打算什么时候走？”
姜缈又闭上眼，“快了。”
……
入夜，柴房的门被悄悄打开，闪进来一道人影。
姜缈闭着眼，却早已听到来人的脚步声，是宣远侯夫人的。
“缈缈，缈缈。”
宣远侯夫人轻轻推着她，语气很是焦急。
姜缈迟疑了一下睁开眼，睡眼朦胧道：“嗯？”
宣远侯夫人还未说话，眼眶便已红了。
从怀中摸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到姜缈手中，语速极快地说道：
“缈缈，一会儿你表舅会来带你离开，你一定要跟他走，等城门一开就离开京城。”
姜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，她是真没料到宣远侯夫人会这样做。
要知道，她要是跑了，这位侯府夫人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。
她现在还不能走，跟宣远侯府的因果还没断干净。
不过也没法跟宣远侯夫人解释，沉默着点了点头。
轻声道：“娘，谢谢你。”
摸出给她画的符放在她手心里。
“往后我不在你跟前，你看着这符就跟看到我一样，好生放好，能护你一生平安。”
宣远侯夫人紧紧捏着那符纸，重重点头，哽咽着无法言语。
抬手摸着姜缈的脸，认真地看着她。
这是她一手养大的女儿啊，却要被那个人那样糟蹋。
她愤怒、她不甘，却终归是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。
与其因反抗让他更加严密地看管女儿，不如先下手为强，好歹她给女儿选的那条路好多了。
她让自家远房表哥来带缈缈走，那是个忠厚之人，他们说好了，他不会亏待缈缈的。
她将女儿的眉眼、鼻子、嘴巴深深刻在脑海里，紧紧抱了抱她。
“缈缈，对不起，是娘无能，连自己的女儿的都护不住。”
姜缈拍了拍她的背脊，笑道：“你已经做得很好了。”
如果不动脑筋就更好了……
说完，用力把她推开，“快回去吧，一会儿被人发现，我就跑不了啦。”
宣远侯夫人抹着眼泪点头，一步一回头地走了。
胖橘从黑暗中钻进来，“喵~~~你不会以为她是真的对你好吧？”
姜缈闭上眼，没搭理它。
胖橘挨着她躺下，乐出了声。
这要是有人看见，得当场发疯，不是撕了胖橘就是被胖橘撕了。
“她那个远房表哥有个儿子，她给了对方一笔钱，对方答应让你当他儿子正室，等妾室生了儿子给你养。”
姜缈：“挺好的，不用自己生就白得个儿子，我知道那家人虽然钱不多，但我省着点花的话，还是不够的。”
胖橘：“……”
黑暗中，姜缈轻笑了一声。
或许站在宣远侯夫人的角度，这是对她更好的安排吧，起码胜过嫁给一个有残疾的老男人。
光幕外，观众们的嘴巴张得能放下一个鸭蛋。
震惊！猫能说人话！
震撼！宣远侯竟是这样下作之人！
大家都不想骂了，只想去皇帝面前告御状！
姜缈抱着胖橘翻了个身，嘟囔道：“再睡会儿，困。”
迷迷糊糊中，又听到有脚步声传来。
胖橘从她怀中支棱起来，竖着耳朵听，“醒醒，有人来了，是姜锦婳。”
姜缈闭着眼有气无力道：“没想到一贫如洗的我，竟也过上了偷睡漏睡的生活……”
不多时，柴房门又被推开，姜锦婳走了进来，身后跟着两个强壮的嬷嬷。
月光从门外照进来，让来人能看清楚睡在柴堆旁的人。
姜锦婳眼中有着兴奋之色，压低声音道：“按我之前说的做。”
“大小姐，老奴明白。”
嬷嬷上前，手里拿着条粗布，弯下身子欲塞进姜缈嘴里。
姜缈适时睁开眼睛，故作惊慌道：“你们要做什么？”
胖橘在一旁猛翻白眼，演技真差，哪有突然就反应过来的？
不符合常理。
算了，姜大人能配合演戏已经是给脸儿了。
嬷嬷捂住姜缈的嘴，恶狠狠道：“给老娘老实点儿，否则弄瞎你的眼睛。”
姜缈默默摸出自己的手绢塞进嘴里。
姜锦婳倏地捂着嘴笑了起来，“你不是很横吗？为了一个丫鬟就敢跟我作对，你现在怎么不横了？”
姜缈趁嬷嬷不注意，扯出口中的手绢，“你换个角度看，我不正横着吗？你那角度看才是竖着的。”
姜锦婳：“……”
嬷嬷立刻将粗布拿起，又要塞去堵姜缈的嘴。
姜缈急忙说道：“我发誓我不说话了，我要是再说话，就再发誓。”
说着，又将手绢塞进嘴里。
“压住她，没吃饱吗？”姜锦婳厉声呵斥嬷嬷。
两人立刻一左一右，将半个身子都压在姜缈身上。
姜锦婳这才满意了。
歪着脑袋欣赏了一下姜缈此刻狼狈的样子，笑得更开心了。
“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吗？”
“噗~~~”
姜缈嘴里的手绢又吐了出来，飞快道：“你等会儿再说，听众还没到齐呢。”
姜锦婳和两个嬷嬷难以置信地望着她，这么大块手绢，她到底是怎么吐出来的？
胖橘从地上跳起，挥舞着爪子朝拍在姜锦婳的脑门上，落到时顺爪拍向两个嬷嬷脑门。
随后迈着轻快地步伐走到门外，缓缓张开嘴，猛地发出一声气震山河的虎啸声，声波迅速传遍整座侯府，连带吵醒了周围邻居。
被惊醒的人疑惑地望向窗外，正以为自己是听错了，第二声虎啸传来，震得耳膜生痛。
永宁侯眼眸一凛，虎啸声是从宣远侯府传来的！
立刻拎起手边的刀朝宣远侯府冲了过去……
同时，住在不远处的各位朝廷要员、这个侯那个侯，都迅速召集家丁护院朝宣远侯府赶来。
打虎分皮，人人有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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